钟山即事鉴赏

原文

涧水无声绕竹流,竹西花草弄春柔。

茅檐相对坐终日,一鸟不鸣山更幽。

赏析

  王安石在晚年罢相隐居之后,诗歌创作也发生了变化政治题材减少了,写湖光色的小诗多了,壮年时代的豪放雄奇的格改变了,取而代之的是清空精绝、雅丽低回。这个时期的作品在艺术上则更为成熟了,有一唱三叹之感。

  这是一首饶有味的小诗。诗人坐在家门口,对着涧水、绿竹、草,兴趣盎然。不知不觉地,白天过去,夕阳中十分幽静,连都不叫一声。看似脱去世故,其还是人退而心不退,故作此诗,以表达心中的不平。在诗人王安石的笔下,一切都是鲜活的,都是充满生机与活力的,“涧”是鲜活的,在间竹林里回环往复,奔腾跳跃,唱着歌,带着笑流向远方;“竹”也是鲜活的,仿佛在你的思维深处亭亭玉立,舞动腰身,款款弄姿,将那婀娜的影子倒影于流水之中;再看那“草”,正在舞弄柔情。

  然而,在诗人的笔下,一切又都那么幽深静寂,“涧”是幽静的,“竹”是幽静的,“草”也是幽静的,无声无息,自生自长,随心所欲,享受春天,自我陶醉。人,“茅檐相对坐终日”,整天整日一声不响地在屋檐下对着大静静的坐着,幽闲、寂寞至极。末句是改用南朝梁王籍《入若耶溪》句:“蝉噪林逾静,更幽。”王安石翻过一层,变成“一不鸣更幽”。对这样的改写,前人多有讥刺,认为一不鸣,自然更幽,用不着多说,所以王安石这么一改,是点金成铁。王安石的诗与王籍的诗实际上代表了两种修辞手法。王籍是用反衬。雀齐鸣,声音扑耳,是因为里已没有人,成了的世界,才会如此啼鸣,就像欧阳修《醉翁亭记》所说,是“树林阴翳,鸣声上下,游人去而群乐也”。这样写,寓静于闹,更富有情理韵味,经常被诗家所采用,如杜甫《题张氏隐居》:“春无伴独相求,伐木丁丁更幽。”就是用此手法。王安石的诗是直写,从正面渲染静态,显得平淡自然,直截明快。从诗歌的底蕴来说,王籍的诗更耐读一些。

  王安石善于融合前人诗句入诗,有很多成功的例子。这首诗从这一点上来说,改得似乎太不高明,与他的学养不称。从这一反常来考虑,古人常以鼠雀喻谗佞的人攻击别人,王安石推行新法,受到很多人反对,在诗中也许即以“一不鸣”表示自己退居后再也听不到这些攻讦声因此而很高兴。

返回